【博評】無雙直傳：AI智能社會的演變　兩種可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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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評】無雙直傳：AI智能社會的演變　兩種可能的未來

2025-10-28 16:42:54

無雙直傳

學研社成員，著有《全球化多面體：我們如何面對》一書。生於政治家庭，由細到大經歷無數次大、小選戰，由派傳單、貼海報到運籌帷握，決勝帷幕之內。深感大江東去，浪淘盡，不如神遊張家界。既厭倦政治，又離不開政治。閒時只好提筆論政，如風花雪月。

螢幕截圖 2025 10 28 下午6.35.13 香港科技大學團隊年前研發出這款「紮鐵機械人」，在2024年的第49屆日內瓦國際發明展中贏得金獎。（香港科技大學圖片）

淡靜了一些日子後，近日有關AI具身智能機械人的新聞又多起來。早前，有一專欄說到香港已試用紮鐵機械人，雖然該專欄的作者，只是收到一條十多秒的影片，而且是七、八位工作人員看著那個機械人紮鐵，因此受到該作者質疑紮鐵機械人的效率 [注1]。但筆者深信這只是一個試驗，到真正實行時不會用那麼多人來監察一個機械人。另外一則新聞是，亞馬遜打算用8年時間，計劃到2033年裁員60萬個職位，以AI機械人取代 [注2]。

關於AI崛起對社會的衝擊，大家可以參考筆者早前的兩篇文章：《勞、資、官三方合作跨過AI陣痛 - 盧德運動的啟示》與《是神，還是魔？全球AI競爭與社會分層的挑戰》。兩篇文章已表明，今次AI智能科技對人類社會的衝擊是前所未有，不單單是失業就業問題，對人類社會的政經結構，甚至社會心理及人類心靈都會有更強大、質變式的衝擊，會比過去歷次人類科技革命對社會及人類帶來更深刻的重大變化。

就近日，更多更具體的AI智能用於社會生產力的發展，筆者想引用弗格森（Adam Ferguson）和馬克思（Karl Marx）的理論，來預期AI智能對人類社會的可能演變。

弗格森被視為蘇格蘭啟蒙運動中蘇格蘭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是馬克思之前，對勞動分工進行批的最早思想家之一。他強調社會凝聚與公民德性，認為勞動分工若過度發展，會侵蝕社會連結，使人們淪為機械化的零件，從而威脅公民社會的活力。他有一段的名言：「凡是工業十分發達的地方，那裡的人就無須用心，那裡的工場無須想像便可視為一架機器，而人則是機器上的零件。」 [注3及4] 而馬克思的異化勞動理論則更為系統地揭示了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勞動者與其勞動產品、勞動過程、自身類本質以及他人相疏離的狀況。他認為，這使得工作成為一種外於勞動者的、壓抑性的活動。儘管兩者視角不同，但都對勞動分工可能帶來的人性負面後果發出了警告。 [注5及6]

當AI與具身智能機器人被嵌入現有的生產關係時，它們在多個維度上強化了馬克思所描述的異化，並印證了弗格森的憂慮，筆者以表列的形式表達於下：

螢幕截圖 2025 10 28 下午6.18.21 （文章作者製圖）

此外，還會出現一種被稱為「異化型契約」的新型僱傭關係：員工與公司的關係變得浮光掠影，人際交流大量削減，員工不再對工作抱有興趣或成就感 [注5]。

社會的演變：兩種可能的未來

由此可見，AI和具身智能機器人的引入所造成的勞動異化，不只對個人的就業及心理造成衝擊，亦會對社會凝聚和公民德性造成影響。筆者早前文章已表明，人工智能會造成階級分化的問題，更具體來說，未來可能會出現兩種情況。

(1) 加劇不平等的分化社會

在這個圖景下，技術主導了一切，可能導致：

階級固化與「AI貴族」的出現：掌握AI技術與生產資料的少數群體與廣大勞動者之間的鴻溝加深，形成懸殊的階級對立。

「技能貶值」與就業困境：許多曾價值不菲的專業技能因AI而貶值，勞動力市場可能出現「人人有工作，但薪水微薄」的局面。大規模的結構性失業風險加劇社會動盪。

人的「機器化」：為了效率，人類被迫適應機器的邏輯與節奏，思維和行為模式呈現機器化傾向。[注7]

但面對這些挑戰，社會並非只有一種發展路徑。我們也可能會走向一個更分裂的未來，也有機會構建一個更人性化的社會。

(2) 邁向人本主義的再生社會

這是一個更為理想的未來，其核心在於利用技術對抗異化，實現弗格森所重視的社會整合：

人機協作的新模式：AI接管重複性勞動，人類則專注於創造性、戰略性和情感性的工作，從異化勞動中解放。

社會生產的興起：在物質匱乏基本解決後，社會關係生產（如關懷、教育、社區服務）可能成為新的經濟中心，這類工作富含情感聯繫與意義，符合人的類本質。

「AI公共化」與教育革命：通過AI公共化政策，確保技術紅利為全社會共用，避免資源壟斷。教育將從知識傳授轉向培養人的主體性、批判性思維與創造力。

總結

弗格森和馬克思的理論預示，如果放任AI在資本主義邏輯下無序發展，我們可能滑向一個異化加深、階層固化的社會。然而，技術本身並無既定方向。通過有意識的社會設計、政策引導與教育革命，我們同樣有能力利用AI這股強大的生產力，將弗格森對公民德性的嚮往與馬克思對人的全面發展的追求化為現實，最終走向一個更加人性化、解放勞動的未來社會。

那你想未來的世界是不平等分化，還是人本主義再生的社會圖象？在未來的世界前，我們先來聽聽第一個虛疑偶像，初音未來的《Tell Your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