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在韓國釜山舉行的中美領導人會晤中，兩國領導人在談判桌上有趣的互動。（白宮官網圖片）

看話劇一般有三幕，上個星期的外交新聞，真如看話劇那麼精彩！

首先是中國與東盟簽訂「自貿區3.0」升級議定書 [注1]，可以說是「序幕」，這新聞雖然較少人留意，但其實十分重要，筆者將在下文再簡述。然後是「中場」：特朗普到日本訪問，受到日本新任首相高市早苗「過度熱情的款待」[注2及3]，特朗普雖然口講美日為最強同盟 [注4]，但是和高市早苗同行時見到「最強同盟」的日本國旗，卻自己「掂行掂過」（視若無睹，直行直過），這種對待「盟友」的態度真的十分有特朗普的作風 [注5]。而結尾的第三幕，就是國家主席習近平和特朗普的會面，雙方在貿易戰上達成協議。

A Historic Moment.

🇺🇸🤝🇨🇳 pic.twitter.com/7Nh6w2jO32

— The White House (@WhiteHouse) October 31, 2025

雖然，無論是《經濟學人》的文章 [注6]，或《紐約時報》所稱的一屋國際問題專家 [注7]，都認為中國已贏了貿易戰，但筆者就認為不是輸贏那麼簡單。

Why China keeps winning the trade war https://t.co/iNlFoT3np1 | opinion

— Financial Times (@FT) October 27, 2025

首先，在這場中美之間的貿易戰中，中國不只是尋求自身利益，中國更是維護國際貿易的多元開放性，是為了全球的共同利益，所以中美之間不只是輸贏之論，更是全球發展路線是多元開放共同發展，還是單邊霸權壓制其他國家經濟利益的不同之別。

而且，中美貿易戰是特朗普發動的，但他發動的動機根本不是為了美國國家利益，只是為了他個人及其集團利益，他運用的是厚黑學的「補鍋法」和「鋸箭法」以圖私利。例如，特朗普以芬太尼為借口發動貿易戰，把原本好端端的鍋子敲穿了，期間不斷的又敲又補，值著敲敲補補，他和他的利益集團在預視金融市場的波動下，撈了一大筆錢；在形勢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下，又以「鋸箭法」來脫身，甚至以兩國達成協議來作為特朗普的個人政績。既然是以私利為動機，中美貿易戰就不是單純的國與國的競爭，很難只是以輸贏來論，何況把上述三件外交新聞綜合來看，更超出了貿易戰的輸贏格局。

中國-東盟合作：構築「東方主導」的經濟藍圖

中國與東盟升級自貿協定的戰略意義極為重大，這從側面印證了中國市場及其締結自貿協定對全球經濟的吸引力。

此次中國-東盟自貿區升級，其戰略意圖可能體現在以下三方面：

• 開拓新貿易走廊：在美國對中國商品設置高額關稅的背景下，中國勢必加速開拓多元化市場。過去的貿易量已可看到中國的對美市場依頼更在減少，但中國的總體出口不降反增，有頼於開拓新貿易夥伴的成功，特別是東南亞。因此深化與東盟的融合，有助於中國強化構建一條繞開美國市場依賴的新的貿易通道。

• 制定新貿易規則：正如《經濟學人》所指出的，中國正在實踐中制定一套新的全球貿易規範。中國-東盟自貿區3.0版不僅關乎關稅，更涉及數字貿易、綠色經濟等21世紀的貿易新規則，這將助力中國從“國際規則的接受者”向“制定者”轉變。

• 整合區域供應鏈：中國與東盟之間緊密的供應鏈關係，是任何外部力量都難以輕易撼動的。通過升級自貿協定，中國正進一步將自身的製造業優勢與東盟的市場和資源整合為一個更具韌性的區域經濟整體。

China’s recent confidence reflects a startling fact: it is winning the trade war with America. It has devised forms of economic coercion inspired by, but more effective than, America’s own https://t.co/5oBTv8dzsD

— The Economist (@TheEconomist) October 24, 2025

中美貿易戰：壓力下的韌性反擊

近期中美在馬來西亞吉隆坡達成的經貿磋商聯合安排，為我們觀察戰局提供了最新視窗。表面上，這是一份「互有讓步」的協議，但細看條款，中方的戰略定性與反擊成效顯著。這又在以下三個方面體現了中方的韌性：

• 美方攻勢受挫：美方在吉隆玻坡同意暫停其針對中國海事、物流和造船業的301調查措施一年，並暫停引發廣泛爭議的「出口管制50%穿透規則」。這些實質性後退表明，美方極限施壓的策略在實踐中遇到了巨大阻力。 [注8]

• 中方承受力超預期：《經濟學人》明確指出，「中國正在贏得貿易戰」。其韌性來源於三點：首先，中國對美國的出口比重已顯著下降，整體出口仍保持增長；其次，中國學會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運用規則進行有效反擊；最後，外部的壓力反而增強了中國社會的政治凝聚力。

• 精準反制與全球佈局：中方不再局限於被動應對，而是採取了更聰明的反擊策略。例如，通過管制關鍵礦產資源稀土、對美國船舶徵收額外港務費等精准打擊，影響了美國相關產業的成本。同時，中國通過市場多元化，成功地將貿易戰的壓力分散了出去。

美日互動：戰略短視與領導力衰退的縮影

特朗普無視日本國旗自行走開的事件，絕非一次無關緊要的外交失禮。它是美國當前外交政策特質的一個縮影，其影響是戰略性的。這又有以下三重影響：

• 「交易性」同盟的代價：特朗普政府對盟友的態度展現出強烈的交易性。雖然此行獲得了日本巨額採購承諾，但這種將同盟關係明碼標價的行為，正在侵蝕美國全球領導力最核心的資產——信任。

• 瓦解自身建立的體系：《紐約時報》對此提出了尖銳的批評，稱此舉為「超級大國自殺行為」。二戰後，美國通過構建並領導一套惠及各方的多邊體系（如聯合國、世貿組織）確立了霸權地位。如今特朗普政府正在親手拆解這一體系，這不僅加速了美國自身的衰落，也將世界推向一個更加混亂的時代。

• 賦予中國道義優勢：當美國展現出單邊與霸淩姿態時，中國則通過東盟自貿區升級等行動，向世界傳遞出支持多邊主義、推動合作共贏的信號。兩相比較，中國的國際形象更具建設性，這為中國贏得了更多的理解與支持。

In @nytopinion

“We Americans may have lost not just a trade war but a chunk of our global credibility and influence for years to come, in ways that would be seen globally as a harbinger of American decline,” our columnist Nicholas Kristof writes. https://t.co/nf8jq0e20r

— The New York Times (@nytimes) October 30, 2025

綜合來看，這幾件同時發生的新聞勾勒出一幅清晰的圖景：全球經濟的權力重心正在發生轉移。

中國通過與東盟升級自貿協定，展現了著眼于長遠的戰略佈局和引導區域發展的能力。在中美貿易戰中，中國表現出強大的經濟韌性和精準的反制能力，迫使美國回到談判桌前並做出實質性讓步。

而美國則因其短視的「美國優先」策略，同時在兩條戰線受損：對華貿易戰未能實現其核心目標，對盟友的輕視則在侵蝕其全球影響力的根基。

可見，中國並非僅僅在「應對」貿易戰，而是通過改變自身的貿易格局和參與制定新的貿易規則，重塑世界經濟的走向，因此，今次中美貿易暫時達成協議，不只是輸贏那麼簡單，是世界經濟格局重塑的轉捩點，是中國重塑一個新的世界經濟格局的過程，當然這過程還在進行中。

本文作者：無雙直傳（劉礎慊），學研社成員，法學（國際關係）碩士，著有《全球化多面體　我們如何面對》一書 

參考資料：

1．中國與東盟簽自貿區3.0版升級議定書　首納入供應鏈合作單章　推新能源汽車標準合作｜香港文匯網　2025-10-29

2．美日｜高市早苗首晤特朗普 「美日同盟新黃金時代」｜香港經濟日報　2025-10-28

3．高市早苗與特朗普親密表現遭批評　網民反指在野共產黨想法落後 | am730　2025-10-31

4．特朗普訪日晤高市早苗　形容美日為最強盟友 | 無綫新聞TVB News　2025-10-28

5．特朗普訪日遇國旗未立定敬禮　高市早苗被嚇至目瞪口呆｜香港01　2025-10-29

6．美宣揚占上風，《經濟學人》卻說中國正贏得貿易戰 | 文學城　2025-10-24

7．一屋國際問題專家  都認為中國打贏了這場貿易戰！｜巴士的報　2025-10-30

8．商務部新聞發言人就中美吉隆玻經貿磋商聯合安排答記者問｜中國商務部　2025-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