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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輕新聞特邀軍事評論員
9月17日,當我們歡度中秋佳節之際,黎巴嫩全國多地發生一系列尋呼機爆炸事件。黎巴嫩公共衛生部長菲拉斯·阿卜亞德19日表示,17、18日在黎多地發生的通信設備爆炸事件已致37人死亡、2931人受傷,伊朗駐黎巴嫩大使也在尋呼機(Call機、BP機)爆炸案中受輕傷。
奪命連環Call
這一輪連續兩天的大規模爆炸,主要集中在黎巴嫩真主黨控制的地區,特別是貝魯特南部郊區和貝卡谷地。17日引發爆炸的是一些特定型號的傳呼機(以下統稱:Call機)。據最新的消息,當天有超過4000台Call機被引爆,事發後黎巴嫩真主黨高級官員侯賽因·哈利勒稱,「這不是針對一人兩人或三人的行為,這是針對整個國家的行動。」
爆炸發生後,真主黨通知停止使用所有Call機,改用對講機和手機。但第二天,當大量真主黨成員聚集給某個重要領導人家屬舉行葬禮的時候,再次發生對講機和手機的集體爆炸事件,又造成20人死亡,約450人受傷。為此,真主黨只能要求其成員丟掉所有的電子產品,敘利亞總統巴沙爾也命令軍隊和官方,停止使用電子通信工具,一律改用固定電話。
Call機這個已經遠離中國人20餘年之久的通訊工具,在如今黎巴嫩智能手機的普及率也很高的情況下,卻在真主黨組織內部大量配備。這種老式通訊器材的存在意義,主要就是為了避開以色列的監控和追蹤。
去年的「阿克薩洪水行動」後,以色列依靠手機定位精準,空襲並擊斃了多名真主黨高級指揮官。為應對這一威脅,真主黨自2024年2月起,命令組織成員停止使用手機,統一使用組織配發的Call機進行單向聯絡。由於Call機只負責接收信號,自己並不發出信號,因此理論上很難被跟蹤定位。早前有真主黨官員稱,這些Call機是統一採購的升級版新品,並拒絕透露已經使用了多長時間。
誰是幕後操控者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是能接收信號的電子產品,就有被追蹤的可能。Call機雖然不會自己發出信號,但能接信號,爆炸大概是通過兩種方式引發:一種是通過黑客手段,同時對數千台Call機進行大規模的網絡攻擊,導致其鋰電池短路或過載,從而引發爆炸。另一種則是在Call機內提前安置爆炸物。
筆者專門請教一位鋰電池行業從業的朋友,按照他的說法:做電池的把電池做到不炸很難,但炸得如此慘烈更難。因為鋰離子電池燃爆速度很快,但電池燃爆時,必然有電解液產生大量濃煙,有煙有火是鋰電燃爆的特徵,大量濃煙是會驚動受害者的。
從目前流出來的多個視頻來看,爆炸發生時非常突然,基本沒有出現煙、火燃爆的情況。大部分受害者都是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就被炸死炸傷。但尋呼機畢竟不大,單靠它攜帶的電池,不足以引發如此致命性的爆炸。因此,這次Call機爆炸事件中的電池,就是一個起爆裝置,引發爆炸的絕對是高能炸藥。
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示範PETN烈性炸葯的力量。即使千斤頂高壓壓下來,一小片的爆炸威力仍可輕微抬起。
更多的猜測是,這部分尋呼機提前被人做了手腳,在電池裡加入了某種化學成分。根據現有的資料顯示,有機構在爆炸後的Call機裡,發現了季戊四醇四硝酸酯(簡稱PETN)。PETN可以說是目前人類掌握的最烈的炸藥之一,而且它跟鋰電池的特性高度相似,加在鋰電池裡不容易被檢查出來,當鋰電池受到外部原因導致過熱後,就能引起爆炸。
雖然PETN是很強力的爆炸物,但是它的性能極不穩定,日常儲存要求也非常高,庫溫不宜超過30℃,包裝密封,切忌混儲。這就說明,常溫下PETN是易燃易爆之物,為了避免誤炸誤觸引起對方的警覺,Call機裡的爆炸物應該還專門配置有鈍感劑。由此推斷,這必然是一次由國家籌劃協調的方案,且事前必然經過嚴密的試驗和測試。
防不勝防的滲透
可以肯定的是,黎巴嫩真主黨的安全部門會對這批Call機進行過檢測,才發放給其成員使用的。不過這批Call機裡的爆炸物偽裝得很好,逃過了真主黨的檢測。
要做到這一點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說不難是因為現在的技術發展,不論是炸藥還是引爆器,都能最大程度的集成到很小體積的物品裡。說不容易,是因為要做到足夠精密,逃避常規的檢測手段,也不是一般加工廠家能做到的。這一類的改動必然是由背景深厚,甚至是國家機構出面進行的統一安排,才能從根本上瞞過對方的檢測系統。
有西方安全人士稱,本次爆炸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以色列的「8200部隊」,而非大名鼎鼎的情報機構摩薩德。「8200部隊」是以色列國防軍信息化戰鬥部門,負責研發和操作情報搜集工具,由經過嚴格選拔的高智商年輕士兵組成,以色列開發的許多網絡安全工具也出自該部隊。
可以推測,以色列已經提前做足策劃和準備,在獲悉真主黨採購Call機計劃後,「8200部隊」與其他部門配合,滲透進真主黨Call機的供應鏈。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給Call機添加了爆炸部件和遙控引爆裝置,甚至以色列情報組織偽裝成Call機賣方,上演一齣「請君入甕」的好戲。
除了遇襲的真主黨成員,這批Call機的生產商也是受害者。據悉這是一家名為「金阿波羅」的台灣廠家,該廠還專門為歐美情報機構生產各種電子設備。事發後,總部位於台灣新北市的金阿波羅股份公司馬上聲明,指該批型號「AP-924」的Call機不是他們製造,而是授權了一間名叫BAC Consulting的匈牙利公司,使用其商標貼牌生產和銷售。遇事相互扯皮,也是預料之中的事。畢竟在這種非軍用電子設備安裝爆炸物,進行暗殺的行為是不光彩的,無論是台灣廠家還是以色列必然不會大方的承認。
有說戰爭允許任何手段。但這次的奪命Call機事件,也打破了軍品民品的壁壘。在信息時代,即便是最老舊的設備,也可能成為破壞全球產業鏈信任的導火索。此番以色列將消費級電子產品當作政治博弈的工具,無疑樹立了一個惡劣的先例,這批接連爆炸的Call機,正在成為某些人手中的利器,斬斷無數人辛勤建立起的合作紐帶,挑戰全球化進程中的脆弱平衡。正如網友所說,倘若中美必有一戰,那時手中的進口手機品牌,會否也變成奪命的手雷?保險起見,還是換用國產手機穩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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