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評】無雙直傳:唯物戰場與唯心戰場

2022-04-20 08:05:51 最後更新日期:2022-04-20 11:45:08
無雙直傳

學研社成員,著有《全球化多面體:我們如何面對》一書。生於政治家庭,由細到大經歷無數次大、小選戰,由派傳單、貼海報到運籌帷握,決勝帷幕之內。深感大江東去,浪淘盡,不如神遊張家界。既厭倦政治,又離不開政治。閒時只好提筆論政,如風花雪月。

Screenshot 2022 04 20 at 9.49.35 AM筆者認為,烏克蘭的心理戰、宣傳戰貫穿整場俄烏衝突,而且取得成功。圖為烏克蘭郵政在3月初發起的網上郵票設計徵稿活動中,入選的部份設計,該活動便以開戰初期蛇島事件為題目,相當程度上在烏克蘭民間產生士氣提升的作用。(烏克蘭郵政Facebook擷圖)

筆者在上一篇文章說到,香港要應對「混合戰」這種整體式、系統架構式的敵對作戰時,需要以筆者提出的「特首辦聯指中心」來應對,因為這種情報、指揮、行動(情指行)一体化、網絡化整體的行動決策模式,才能對抗混合戰。這概念等同現代空軍的系統式、體系式對抗,個別型號戰機的優劣不再是決勝的關鍵,大家可參考筆者更早前的文章所說到的「效能作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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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一步闡釋筆者的觀點之前,我們再次以過去兩個月的俄烏戰爭作為例子來說明。

在開戰初期,筆者就和朋友討論戰況,有幾位朋友就認為烏克蘭的宣傳戰、心理戰沒有多少實質效果,改變不了戰場態勢,他們的意見大意如下:

「唯物主義認為世界由物質構成,客觀的物質是決定性的因素……與唯物主義相對是唯心主義,認為意識決定物質。在網絡世界爭嬴了又怎樣,改變不了鋼鐵物質打穿你的腦洞。」

「人心是戰場,但『大本營戰報』不能幫助真正戰場的發展啊!」

「對內宣傳是對已方士氣有幫助,對外宣傳基本上能爭取制裁力度,並非完全無用。」

他們的這些看法全部都對,但只限於地理空間上的戰場,偏向唯物戰場,沒有從唯心戰場的層面看戰爭的發展。那麼唯心戰場對整個俄烏戰爭的影響又有多大呢?

伊拉克、敘利亞、阿富汗的歷史經驗

就如1991年的海灣戰爭,透過CNN的鏡頭向我們呈現出來的是美軍高科技的精確制導武器如何強大、如何不可抵擋,我們應該接受「美國統治下的和平」。又如在九一一事件中,CNN 24小時不停播放世貿中心倒塌的片段,讓我們感同身受,恐怖主義有多大危害,認為入侵阿富汗的美軍是「正義」之師。今日在 Twitter、TikTok 向我們呈現出來的俄烏戰爭,是烏克蘭人民如何悲慘、如何負隅頑抗、如何值得同情。

0美國在2003年以伊拉克有大殺傷性武器為由揮軍入侵,雖然大規戰鬥早已結束,但目前仍有約2500名美軍駐在伊拉克。在接近20年的駐軍期間,一些人權組織估計有多達10萬伊拉克平民死於各種暴力事件。而在2004年,西方媒體更曝光了美軍士兵在伊拉克阿布格萊布監獄虐待囚犯的照片。此後,駐阿富汗美軍的虐囚醜聞也被媒體曝出。(新華網圖片)

但難道在伊拉克、敘利亞、阿富汗的人民婦孺被殺就不值得同情嗎?難道美國以一包白色粉來作為証據(雖然事後又找不到任何証據),指控伊拉克有大殺傷性武器為由出兵就不算入侵?不算戰爭罪行?美軍沒有殺過平民?沒有虐待過戰俘?美軍甚至於2003年炮轟巴格達市中心有世界各地記者居住的巴勒斯坦酒店,導致3名記者死亡多名受傷。這些事件一樣沒有多少人記得,一樣能有維護新聞自由的形像。那麼為何西方主流民眾對俄烏之戰有較大的情緒表現,但在伊拉克、敘利亞、阿富汗戰爭卻沒有呢?因為美國經過越戰的教訓,發覺唯心戰場可以影響唯物戰場而在唯心戰場下了功夫。

烏克蘭在唯心戰場取勝

今次的俄烏戰爭,初期歐美就沒有提供多少援助,還準備幫助澤連斯基逃離建立流亡政府。2月24日,英國首相約翰遜更稱:「我今天早上向澤連斯基總統提出一個觀點是,他可能有必要為他和他的政府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但隨著烏克蘭的心理戰、宣傳戰,烏克蘭人民慘況和負隅頑抗的印象改變了態勢。類似蛇島十三名烏軍慷慨就義,全部陣亡的消息,後來雖然証明不是完全真實[註1],但卻是一枝強心針,當捱過危險時期,情況就扭轉了。

烏克蘭的心理戰、宣傳戰,澤連斯基的媒體表現,打動了西方的民眾,得到西方民意支持,甚至影響了歐盟個別國家的態度和政策[註2],把這場戰爭打造成歐洲、甚至是自由世界的生死存亡之戰。德國原本只願援助五千頂頭盔,最後都不能不援助武器。甚至後來,澤連斯基這個歐洲蕞爾小國總統(指國力而言,烏克蘭是歐洲面積第二大國家),儼然成為西方世界的領袖,站在道德高地,指責其他西方國家領導人,對烏克蘭援助不足,就是對自由世界捍衛不夠。

螢幕截圖 2022 04 19 下午2.09.49在這場俄烏衝突中,美國在背後推波助瀾和提供各類幫助,不但已多次向烏克蘭提供武器,也在其他方面提供援助。圖為白宮紀念品店近日新推出的烏克蘭紀念幣,在產品說明中還標榜售賣此紀念幣的利潤將全數捐贈予烏克蘭紅十字會作人道主義救援用途。(白宮紀念品網店擷圖)

當然烏克蘭的心理戰、宣傳戰的成功是因美國有其圖謀,在背後推波助瀾和提供各類幫助,但烏克蘭的心理戰、宣傳戰這個唯心戰場上,表現比俄國好太多,從而獲得西方的軍事援助,得到足夠的軍事物資,繼績和俄國在唯物戰場上打下去,難道還不能証明唯心戰場能改變唯物戰場的態勢嗎?

台灣經營唯心戰場多年

台灣就十分關注今次俄烏戰爭。對於烏克蘭在戰爭中所使用的心理戰、宣傳戰十分感與趣,例如烏克蘭人民群眾直播身邊戰鬥等方式[註3],畢竟這個唯心戰場較能夠以小搏大。過去幾年,台灣對認知作戰已十分關注,基本上有任何不利台灣的資訊、負面新聞都說成是大陸的認知作戰,為台灣的社會大眾打定防疫針符合傳播學上的防疫針理論,而多年以來台軍都有派軍事人員到美國接受心理戰訓練。

這些原本是防衛性質的事宜,本來無可厚非,對香港亦無特別需要關注之處。但最近石之瑜的一篇文章《美軍不協防台灣,是殲滅解放軍的大戰略》[註4],卻表明台灣有人受俄烏之戰的啟發,甘願想讓台灣作為美國的代理人,迫大陸打台灣,如果萬一台海戰爭打響,香港的安全又會如何呢?

maxresdefault雄風2E型巡航飛彈是台當局以雄風2型反艦飛彈為基礎並參考自美國戰斧巡航飛彈研發,早在2008年便在防務預算中以代號「戟隼專案」編列,但到目前仍未公開雄風2E到底生產裝備了多少枚。不過它的母型雄風2型射程只有100公里,在相同的彈體下從原來的100公里射程提升至600公里甚至1000公里,所以坊間一直有軍事分析指目前公布的訊息有誤導成份,或者完全是故弄玄虛。(Facebook 擷圖)

2008年,台灣行政院國土安全辦公室研究員歐錫富就曾提出,兩岸開戰時可以「雄風二E」巡航導彈打香港及三峽大壩[註5]。當然,即使兩岸爆發戰爭,筆者亦不認為台軍真的會動用巡航導彈打香港,但發動心理戰、宣傳戰總會吧!如果萬一大陸被迫打台灣,而台灣在香港發動心理及宣傳戰,像今日俄烏戰爭一樣,那麼香港政府又該如何處理?香港是否需要建立心戰防線?

在和大家討論心戰防線之前,有一定閱歷的讀者或者還記得80年代一齣日本動畫,那也應該是唯一一齣講述心理作戰如何影響了戰爭進程的動畫。

作者為學研社成員,著有《全球化多面體 我們如何面對》一書

 

參考資料:

  1. 心理戰烏國公開俄兵慘亡前「與母親最後訊息」絕望喊想死:媽,好艱難…》2022/03/02 中天 張立人 
  2. 名家綜論/這場宣傳戰 烏克蘭怎麼贏》2022/03/27 聯合報 蘇蘅 
  3. 超越物理層面的「博殺」,俄烏衝突的輿論戰愈演愈烈》2022/03/03 澎湃新聞 蘭順正
  4. 美軍不協防台灣,是殲滅解放軍的大戰略》2022/04/06 風傳媒 石之瑜 
  5. 台軍:可用雄風二E導彈打香港和三峽》2008/01/16 中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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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2022-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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