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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輕新聞特邀軍事評論員
俄烏衝突,不知不覺已三個月之多。最近隨著馬里烏波爾被俄軍攻破、亞速營烏軍集體投降,俄烏戰事向著收尾階段發展。三個月的戰事,不僅對俄烏兩國,也讓全世界的格局,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尤其是幾個大國之間的關係和政策,出現了明顯的轉變。
美國的印太戰略
俄烏戰爭,給美國最大的啟示,就是俄羅斯的沒落——昔日的北極熊已經變得孱弱不堪。這場戰爭也令美國意識到,歐洲完全可以憑自己的實力,扼制俄羅斯,美方的力量無需被牽制在歐洲。完全可以把大部分力量,投入到亞太地區,用以完成美國對中國的遏制。最明顯的一點,近日拜登在亞太之行時,宣佈美國啟動印太戰略,揭開了對中國冷戰對抗的大幕。
目前來看,印太戰略的核心分為經濟和軍事兩方面,經濟方面的重點,就是印太經濟框架。該框架旨在彌補特朗普政府退出TPP協議後,美國在亞太經濟領域的空白。合作夥伴中除了日韓澳這三駕馬車以外,還把印度和東盟各國納入其中,獨獨不包括中國。所以,這個框架指向性很明顯。
軍事方面,最突出的就是美國首次正式宣佈要「防衛台灣」,同時還要把日韓納入北約組織。促使美國做出這一系列操作的起源,就是俄烏戰事的發展,令美國做出判斷:俄羅斯已成明日黃花,現在美國的主要對手,就是日益強大的中國。
俄羅斯面臨再次分裂
俄羅斯作為挑起這場戰爭的國家,可謂得失參半。從戰略角度來說,俄羅斯是徹底與北約劃清界線,而最初的戰爭目標:從烏克蘭的東部地區獲得他們想要的戰略緩衝區,極有可能得以實現。
有得必有失,俄羅斯失去的也很明顯,現在俄軍孱弱的戰鬥力暴露無遺,讓原本對這頭北極熊懷著敬畏之心的國家,開始有了別的想法。比如:瑞典、芬蘭宣佈要加入北約,波蘭甚至也有親自下場,與俄羅斯「拗一次手瓜」的想法,這在過去都是不敢想像的。所以說,俄羅斯在這次戰爭中,沒有成為預想的大贏家。
由於目前戰爭還沒正式結束,現在談俄羅斯的得失還言之尚早,因為對於俄羅斯來說,戰後還面臨著一個隱藏著的更大危機。就俄羅斯國內的現狀,以及戰後國內可能出現的政治危機,筆者為此請教了一位在俄羅斯的中國學者,她說,在俄羅斯有多少人愛著普京,就有多少人痛恨普京。雖說普京的支持率很高,但俄羅斯國內反普京的勢力也很龐大。這次戰爭的後期走向倘若有偏差,俄羅斯國內的反普京勢力,必然會利用機會反噬的。
一旦俄羅斯出現對立的兩股勢力,很可能會像前蘇聯一樣再次分裂,畢竟現在的俄羅斯也是聯邦體制,是由多個加盟國組成的(編註:是自治共和國,這不能和加盟共和國直接對比的),普京的強人形象破滅,連同外部勢力的助力,國家分裂的機率將大增。因此,這場戰爭能否體面地結束,對俄羅斯和普京來說,是一道重要的關卡。
中國的機遇與挑戰
這次戰爭給帶中國的,既是機遇也是挑戰。普京選擇開戰就意味著俄羅斯與西方徹底翻臉,對於中國來說,一段時間內多了一個堅定的盟友。而且此盟友還是資源輸出大國,俄羅斯的石油、天然氣以及礦產,能為中國的經濟發展,提供強有力的保障。而隨著美國及西方對俄羅斯經濟制裁,讓俄羅斯在經濟上更依靠中國,俄羅斯會更多地使用人民幣貿易,尤其是石油產品的人民幣結算,有利於人民幣國際化,提升人民幣地位。只是在此強調的是,這個盟友只能是「一段時間內」的,因為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各個時期俄羅斯的盟約並不可靠,一旦他緩過氣息,盟約可以隨時撕毀或變更。
同時,由於日本這次選邊撐美國,與西方國家一起制裁俄羅斯,讓俄日矛盾再次激化,有利於中俄合作一起對付日本。日本一直對中國統一大業明裡暗裡耍手段,特別是未來,如果出現中國武統台灣之時,日本必然會使用各種手段進行干擾,若有俄羅斯牽制日本,台海一旦開戰,日本對北方亦有所顧忌,對於中國來說也是利大於弊。當然有機遇就有挑戰,美國今後必然將主要力量用於壓制中國。未來,中國面對的挑戰將更為艱巨。
另外,俄烏戰爭也為武統台灣做了一個良好的示範,一旦台海戰事開啟,如何應對外部勢力干預,如何保障本國的政治經濟利益,俄羅斯已經作出了預演。
歐洲的重振遙遙無期
俄烏戰爭對歐洲各國來說是,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戰爭給歐洲老牌強國法德的經濟帶來沉重壓力,能源、糧食和資金外流,令這些國家苦不堪言。而英國因為受益於前兩年的脫歐政策,所受的影響雖然沒有法德那麼大,但也絕非獨善其身。「重振歐洲」的計劃,仿佛又回到原點。
當然也有國家從中嗅到機遇,動了火中取栗的心思。比如波蘭,近日烏克蘭總統與波蘭總統簽署了《波蘭公民在烏克蘭的特殊法律地位》,內容包含:波蘭人享有與烏克蘭公民同等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他們可以被選舉和任命為完全接觸國家機密的政府機構官員;被任命為憲法法院法官和烏克蘭武裝部隊的指揮官。而波蘭總統杜達公開宣稱,他希望建立一個「波蘭—烏克蘭國家聯盟」,以便恢復「波蘭—立陶宛聯邦」時期的榮耀。新成立的國家聯盟,將擁有8000萬人口,經濟和資源體量將等同于德國,未來會成為歐洲最強大的國家之一。可以說,俄烏戰爭讓波蘭有了順勢而為的想法,畢竟「祖上曾經闊過」,昔日的雄心再次萌動,何人不想做地區的霸主。
俄烏戰爭中最可悲的,毫無疑問是烏克蘭。看看烏克蘭的現狀,就明白什麼是「亡國」:烏克蘭的公民,男人在戰爭中受傷、致殘甚至失去性命;女人要麼在戰爭中失去家人,要麼流離失所成為難民,還有的成為國際代孕子宮;而烏克蘭的兒童,不單失去父母,更可怕的是可能成為人體器官移植材料。最近,歐美各國的醫院,很多等待做肝、腎移植的小孩,突然得到移植器官的供應源。和平時期,一年能碰上幾例小孩捐獻臟器的?這些新增的臟器來源想想都讓人心酸。
烏克蘭的經濟也破壞殆盡,黃金、外匯儲備等等,早就被美國以保護為名運走。還有農業,烏克蘭原本號稱「歐洲糧倉」,這場戰爭早就讓原本應該的春耕停止,所謂「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烏克蘭今年的農業歉收幾成定局,至於國內為數不多的存糧,歐美各國已經納入償還購買武器的欠款,計入別國的糧袋。更雪上加霜的是,除了俄羅斯以外現在波蘭也跳出來,準備吞併烏克蘭部分領土。曾經的烏克蘭其實已經不存在,現在的烏克蘭只剩一個演員,在遙遠的演播廳演繹著獨角戲。
正如荷里活大導演法蘭西斯·福特·科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他在電影《現代啟示錄》上映後說的一句話:人類永遠走在一根繩索上,繩索的兩端分別是正義與非正義,善與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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