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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輕新聞特邀軍事評論員
1月2日晚,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在社交平台Telegram上發文稱:「新年伊始至今只過了2天,烏克蘭上空就有超過80架伊朗無人機被擊落。近期這項資料可能還會增加」。烏克蘭的戰報顯示,打無人機比拍烏蠅還簡單,兩天擊落80架這確實犀利。(註:由殘骸和目標被擊中的數目而言,似乎無法驗證烏克蘭軍方聲稱的戰果)
無對比就無傷害
然而韓國就「唔多好彩」,韓國聯合參謀本部宣稱,2022年12月26日,朝鮮無人機先後出現在京畿道金浦、坡州、江華郡三地,這三地位於朝鮮開城特別市的對面,距離首爾市中心不過十幾千米,據稱當天韓國的不少軍民都目睹了朝鮮無人機的活動。為此,韓國空軍緊急調動防空導彈、戰鬥機等,試圖對越境的朝鮮無人機組織攔截追擊,但最後收效甚微。
而更丟人的是,韓國空軍一輪操作猛如虎,非但沒有擊落朝鮮無人機,反而韓國空軍的一架「KA-1」型輕型教練攻擊機在追擊越界的朝鮮無人機時,在距離朝韓軍事分界線約100千米的江原道橫城郡墜毀,機上兩名飛行員跳傘逃生,送往當地醫院治療,沒有大礙。
講句公道話,無人機確實不好防也不好打,這兩件事不是韓國的預警和防空能力實在弱不禁風,就是烏克蘭的那個戰果大有水分。烏克蘭戰果「吹水」不足為奇,這一年仗打下來,按照烏克蘭的戰報推演,現在的烏克蘭軍隊應該兵臨莫斯科城下了。
簡裝版的朝鮮無人機
朝鮮利用無人機越境偵查韓國也不是一兩次,目能查到實質性證據的最少有三起。其中發生在2014年3月24日和3月31日的兩起,3月24日無人機是在坡州被路人發現的,經過韓國警方檢查,其機身內部相機裡拍攝了當時的韓國總統府青瓦台的模糊照片,一時引發了軒然大波。而3月31日的那架朝鮮無人機則墜毀在白翎島上。第三起則是發生在2017年6月9日,當時有韓國路人在江原道東北部、離朝韓軍事分界線只有不到四十千米的麟蹄郡撿到朝鮮無人機。根據韓國軍隊對這架朝鮮無人機的檢查情況,發現該無人機一度深入韓國國境三百千米,曾飛到大邱市星州郡拍攝駐韓美軍「THAAD」反導攔截系統陣地。
從這幾起無人機事件來看,韓國對於朝鮮的無人機根本沒有任何防禦手段,基本都是讓對手大搖大擺地來,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如果不是這三架飛機墜毀,韓國甚至都不知道對手的到來,由此可以推測朝鮮對韓國的無人機偵查為數絕不會少。從韓方事後給出的資料看,朝鮮方面對於無人機的越境偵查行動策劃的很巧妙,都是從海上或者沿著漢江飛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幾條線都是韓國防空圈的漏洞和縫隙。
再看朝鮮無人機的越境方案,從2014年兩次墜毀的朝鮮無人機公開資料來看,朝鮮方面的無人機的性能是比較落後的。被韓軍發現的朝鮮無人機是「天空」系列的無人機,這是一款朝鮮自己「砌」的無人機,所有零部件都是民用品,比現在大多數人玩的「大疆」等無人機的水準還要低。該無人機採用從日本走私來的商用汽油發動機,使用鋰電池供電的民用GPS定位系統,僅僅具備簡單的航路規劃能力,而無人機的偵察系統則只是一部佳能EOS550D相機,並不具備即時回傳能力。目前來看這一型號的無人機甚至不具備遙控能力,只能根據起飛前預設的航路飛環線,最大的活動半徑不到200千米,因此兩次墜毀的無人機被認為是超出了其活動半徑,最後燃料耗盡導致墜機。
朝鮮的「隱身」無人機
作為對比,烏克蘭宣稱擊落的俄羅斯無人機,是從伊朗採購到的「Shahed-136」(沙希德-136)型自殺式無人機,其活動半徑非常大,航程可以達到上千公里,在飛閉合航路時,估計能達到400到500公里的半徑。其次「沙希德-136」無人機安裝了相對先進的多星多頻段抗干擾陣列天線(CRPA),具備極好的抗干擾能力,並且安裝了彈載資料鏈系統,可以在飛行中接收新的導航點數據,這套系統可以即時下傳偵察資料。
相比之下朝鮮的無人機,包括這次攪得韓國空軍雞飛狗走的朝鮮無人機,無論是技術性能還有製作工藝都不如伊朗製造的產品,而且飛行高度不高速度也不快。據說這次朝鮮的無人機越境時,居然被在地面上的韓國軍人圍觀,韓軍在組織對朝鮮無人機的攔截中,先後發射了100多發各種炮彈和槍彈,居然一發都沒有命中目標。
不過話又說回來,朝鮮無人機雖然紙面資料落後,也是有其可取之處的。因為受限於動力,朝鮮的無人機為了做到最大的減重,基本使用的都是塑膠外殼,機內部分還簡單地使用普通的木結構,但正是因為這種結構反而使得這些無人機的雷達信號非常弱,可以說隱身性能歪打正著類比了先進的四代戰鬥機。這也說明為何朝鮮無人機越境,韓國總是找不到也打不著,畢竟現代的高射炮或者航空機關炮/航空機槍都是使用雷達或光電系統引導的,你雷達都鎖不住目標,光電系統也不一定能發現目標,怎麼可能準確命中目標呢。
2022年8月,台灣方面也報導有大陸民用無人機飛臨金門島的台軍軍事營地上空拍攝,在緊急情況下台軍也只能對著無人機扔石子,原理也是一樣。
刀仔鋸倒大樹
這裡再為韓國那架墜毀的「KA-1」型輕型教練攻擊機說句公道話,從事情經過來看,韓國派出它去攔截朝鮮的無人機已經是最佳選擇,畢竟無人機速度太慢,噴氣戰鬥機速度太快。不過相比之下,「KA-1」型輕型教練攻擊機還是速度太快,墜毀的原因大概率是為攔截朝鮮無人機降速時,失速導致的墜毀。韓國也不用為此太沮喪,現代戰機對付無人機這類小型低速目標,其結果都差不多的。
俄烏戰爭就發生過烏克蘭空軍出動「米格-29」攔截俄軍自殺式無人機,最終也因為速度問題不幸墜毀,當然烏克蘭方面稱飛機墜毀原因是機械故障(主要是引擎要長時間怠速,令引擎故障並失去動力)。
其實不僅僅是無人機難以攔截,低小慢目標歷來都是防空的難點,當人類進入噴氣機時代,所有的低空低速飛行器都讓各國空軍異常頭疼。在抗美援朝戰爭時,朝鮮空軍就多次利用老舊的「波-2」輕型飛機,在夜間對美軍的基地和設施進行過偷襲,同樣也令地球最強大的美軍無法招架。
與朝鮮的無人機情況類似的是,1927年就問世的「波-2」飛機雖然過時,但這種飛機對跑道要求很低,只要有塊平地就能起飛,維護保養也很方便,而且其機身是木質的,機翼蒙著帆布,幾乎不反射雷達波,使得美軍的雷達也無計可施。同時該飛機和現在無人機一樣速度雖然很慢,但是低空性能很好,讓當時美軍所有先進的噴氣式戰鬥機都無可奈何。
抗美援朝時這種老式飛機頻頻出擊,並接連得手,不僅多次對美軍機場進行空襲,還光顧了重兵把守的漢城,炸中南朝鮮的國防部大樓,差點炸中李承晚的總統官邸。對這無休止的夜襲,美國空軍苦不堪言,鬱悶地將其稱為是「查鋪的查理」,意思是對方總是在夜間襲擊,擾人好夢。美國空軍也是想盡各種辦法對付這種小飛機,但收效一直不大,而且美軍也因為在夜間攔截這種低空慢速小目標時,也出現機毀人亡的悲劇。
1953年5月3日夜, 1架美軍319戰鬥機中隊的「F-94」戰鬥機在追擊一架「波-2」時,因為「波-2」速度極慢,該機無法咬住「波-2」,情急之下飛行員打開了減速板,甚至放下起落架降低速度,雖然最後擊落了「波-2」,但是同時該機也失控墜毀。在當年6月份,319中隊的指揮官,王牌飛行員麥克霍爾中校在椒島上空低空追擊一架「波-2」時,因為速度太低,座機失去控制,他當場墜海身亡,無奈之下美國空軍只得下令自己的飛行員不得降速對「波-2」這種飛機發起攻擊。
說了這麼多無人機的優點,它也並非無懈可擊的完美武器,就像人類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各種新式武器一樣,人類總會找到擊敗它的方法。戰爭史就是一部攻防雙方你追我趕的進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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